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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池大师:谦虚谨慎

来源:九华山圆通寺 日期:2011-11-17 09:28

      谦虚谨慎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莲池大师

 

一、僧无为

【原文】

    吴江·流庆庵,无为能公,齿先予,德先予,出家先予。予早岁游苏湖间,与同堂坐禅。及予住云栖,公来受戒,求列名弟子。予谢不允。则固请曰:“昔普慧、普贤二大菩萨尚求入匡庐莲社,我何人斯?自绝佳会。”不得已,如董萝石谒新建故事,许之。以贤下愚,有古人风,笔之以劝后进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竹窗随笔》第1

【白话文】

 

    吴江(今江苏吴江县)流庆庵有位老僧,叫做无为能公。他年比我大,德比我高,出家也比我早。我以前游方参学在苏州太湖一带,曾与他同堂坐过禅。及至我住云栖寺,建立净土道场时,他得知消息,特地来云栖受戒,并要求我收录他为弟子。我向他辞谢,可他却再三苦求,说:“从前宗(臣责)禅师创办匡庐莲社,连普贤、普慧二位大菩萨都愿意要求加入,我算得什么?遇到这么好的殊胜因缘,岂能错过。”我见他的态度诚恳,不忍拂其意;不得已,只好仿效董萝石拜见王阳明的故事,答应他的请求。这位无为能公,能够屈尊下士向不如自己的人请益,实在大有君子的风度,因此把他记下,用以劝勉后学。

 

二、孚遂二座主

【原文】

太原孚上座于扬州孝先寺讲《涅槃经》,广谈法身妙理,有禅者失笑。

孚讲罢,请禅者茶。白云:“某甲狭劣,依文解义。适蒙见笑,且望教诲。”

禅者云:“不道座主所说不是,然只说得法身量无边事,实未识法身在。”

孚云:“即如是,当为我说。”

曰:“座主还信否?”

曰:“焉敢不信!”

曰:“请座主缀讲旬日,端然静坐,收心摄念,善恶诸缘,一时放却。”

孚一依所教,从初夜至五更,闻角声,忽大悟。

 

又良遂座主参麻谷,谷荷锄入园不顾,便归方丈闭却门。次日复求见,又闭却门,遂乃敲门。谷问是谁?遂方称名,忽大悟!

 

此二尊宿,只缘是虚心下贤,不存我慢故。今人自高,焉得有此!?

——《竹窗随笔》第18

【白话文】

太原孚上座在扬州孝先寺讲《涅经》,当广谈到有关法身妙理时,发现座下有一位听讲的禅者不觉一笑。孚上座讲罢后,便邀请这位禅者用茶,并向他请教说:“后学孤陋寡闻,讲经时依文解义。刚才承蒙你见笑,还望开示教诲。”

禅者说:“我并不是说座主所讲的不对,但认为座主只说到法身的量无边事,实在还未识得法身所在。”

孚上座便说:“既然是这样,那么就请你再对我说说明白。”

禅者说:“座主你还信得过我吗?”

孚上座说:“我怎敢不信呢?”

禅者说:“好!请座主暂时停讲十天,端然静坐,收心摄念,将种种善缘、恶缘,一时都放下来。”

于是,孚上座依教奉行。一天从初夜坐禅静虑到五更时分,听到号角声响,忽然大悟。

 

又有一位良遂座主参访麻谷。这时,麻谷禅师正扛着锄头进了园子,看也不看;后又自管自回到方丈室,把门关上了。隔天,再去求见,又闭门,良遂便敲门求见。麻谷问:“你是谁啊?”良遂刚想报名时,忽然大悟!

 

从以上二位尊敬的老前辈忽然大悟这件事来看,就是因为二位在贤德人面前,都能谦下,不存我慢心的缘故。但看现在有些人自高自大,哪里还有得到大悟的机缘呢?!

 

三、语录

【原文】

古人道明德立,足为人天师表,然后有语录垂世。大率有二:或门人所记,如《六组坛经》之类是也。或手自作之,如中锋《广录》之类是也。

我实凡夫,自救不了,为吾徒者,慎勿笔吾一时偶尔之谈刊为语录。不唯妄自尊大,又偶尔之谈,或有为而发,或因人而施,未是究竟了义,而况听者草草入耳,便形诸纸墨,亦恐有误人之过也。

——《竹窗随笔》第85

【白话文】

在道德方面已有所建树,足可为人天师表的古人,然后才有他平生遗留下的语录传之后世。

语录大致有二类:一是由他的门人所记录,如《六祖坛经》之类便是。一是他自己亲自所写的,如元代天目山普应·中锋国师的《广录》(三十卷)之类便是。

而我(莲池大师自称)实在是一个凡夫,连自救还未能,所以我常告诫弟子们,慎勿将我一时偶尔的谈话,刊为《语录》。不但是妄自尊大,同时这类偶尔之谈,或是有所为而发,或是因人而说,未必是究竟了义之谈;而当时在座的人或因草草入耳,随便用纸墨把话记录下来,也深恐有误人的过失啊!

 

四、己事办方可为人

【原文】

古人大彻大悟,参学事毕,且于水边、林下,长养圣胎,不惜口头生酺(pu),龙天推出,方乃为人。故辞法席者,愿生生居学地而自锻炼。

予出家时,笃奉此语,佩之胸襟。后以病入山,久久不觉渐成丛林。然至今不敢目所居为“方丈”,不敢开大口妄论宗乘,盖与众同修,非领众行道也。忝(tian)一日之长,互相激劝而已。诸仁者以友道待我而责善焉。幸甚!

——《竹窗三笔》第三篇

【白话文】

古人在大彻大悟、参学事毕之后,并且在水边、林下,长养圣胎,不惜口头生(霉斑),直至缘熟,龙天推出,方乃入世为人(利他)。我所以有时推辞“法席”,常愿生生居在学地,而自锻炼。

我出家时,笃信奉行这些言行,并牢记在心。后因病入山,久久不觉渐成丛林(指云栖寺),可是至今不敢自认所居处为“方丈”,也不敢开大口妄论“宗”、“乘”。只常与众同修,并非领众行道。实有愧于一日之长,只是互相激劝鼓励而已。切望诸仁者以友道待我,而常督策我为善,那是幸甚幸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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